茜妈手记：孩子，你若是那颗千年莲花的种子

（2020.1.7）

新年伊始，娃儿参加了所在钢琴学校一年一度的新年音乐会表演。在这所特别的小号角音乐国际学校里，她师从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钢琴教授们已经快两年；尽管前前后后参加过好几次不同音乐会，今年的演出是学琴以来发挥最稳定的一次。

看着那个亭亭玉立、身着礼服的小女生徐徐走上台、向观众鞠躬，从容地在那架三角钢琴前悠悠弹奏出悦耳的旋律，我不禁回想起几年前、那个当时还是幼儿园大班的小女孩刚刚开始学琴的情形。


节拍器的插曲
和所有的琴童父母一样，当时在家初初开始练琴时，我们也给娃儿用上了节拍器，要求她哪怕弹最简单的练习曲，也要合上节拍器那标准的“嗒嗒”声，仿佛这样才算是达到标准。

稍后当她转到钢琴学校学琴时，不论是资深专业的钢琴学校校长、还是国际知名的钢琴教授们，都特意提醒我，在钢琴的启蒙阶段，不要太急于给孩子用节拍器。这令我非常惊异：难道节拍器不是帮助孩子更好地跟上乐曲弹奏的要求吗？

后来我才明白，原来每个孩子天生对音乐和旋律都有内在的节奏感；这种存在于孩子内在的节奏感和音乐性非常珍贵，如果在最初的音乐启蒙阶段、就过早过频繁地用外在的节拍器来约束和要求，很容易削弱孩子们与其内在节奏的联结，从而影响他们其后对音乐性的内在探索和理解。

这段经历令人印象十分深刻。从那时起，我开始常常关注和反省关于“节奏感”，不仅仅在孩子学琴的过程里，更在我们对孩子的整个养育过程里。


千年莲花种子的故事

后来，我又读到了一本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绘本，名字叫《安的种子》。绘本不但画面精致，而且故事也非常耐人寻味。

老师父分给了本、静、安这三个小和尚每人一颗几千年前的古老莲花种子，请他们各自把它种出来。

本最想“第一个”种出来，所以急不可耐地把种子埋在了雪地里。结果等了很久，种子也没有发芽，他气得刨掉了地，摔断了锄头，再也不干了。

而静则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种子种出来。他去查找种莲花的书，去挑最好的花盆，用了最名贵的药水和花土，在最温暖的房间里种下种子。种子发芽的时候，他用金罩子罩住它。可是没过几天，幼芽就因为得不到阳光和氧气而枯死了。

只有安一个人拿到种子后没有栽种。他只是满怀感恩地把种子装进了小布袋、挂在胸前；其后的每一天里，他仍然从容地去集市为寺院买东西、清扫寺院中的积雪、做斋饭、去挑水、在晚课后去散步......

直至春天来临，安在池塘的一角种下了种子。不久，种子发芽了......再后来，在盛夏的清晨，在温暖的阳光下，古老的千年莲花轻轻的盛开了。

读完这个绘本的时候，我不但为眼前那充满绿意的清清池塘和亭亭莲花所感动，更是在心里某个安静的角落、种下了一份安静平和的等待。因为，对于所有父母来说，每一个孩子何尝不是一颗珍贵的千年古莲的种子?父母们何尝不期待着种出最生机勃勃、摇曳生姿的美丽莲花？



“静待花开”=“听天由命”？

既然每位父母手里都有珍贵的莲花种子，那如何才能在这个内外都容易焦虑的时代，从容地培养出盛放的花朵呢？

我常常听到周围父母们关于“静待花开”的期许与解读，但有时其中似乎也夹杂着一些无奈和自嘲。也许是被外在大环境的压力弄得喘不过气，也许是碰上娃的各种成长问题时感觉黔驴技穷，总之，仿佛一说到“静待花开”，就只要放羊和放养就好，至于花开不开，啥时开，那就听天由命了。

其实养娃和养花一样，的确是有学问的。中国传统文化里，非常看重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”，这正是顺应自然之道的从事方法。“天不言而四时行，地不语而百物生”，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，四时有明法而不议，万物有成理而不说”......从古至今的智慧都在说，尊重万物的天性和节奏，用符合他们生长规律的方式去对待，就是关于生命的最大智慧。

回到现实生活，做为父母的我们，有没有只是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和意愿去强制安排孩子的成长节奏？有没有去常常倾听和了解孩子不同阶段的状态和需求？有没有在尊重他们个性的基础上给予适度的支持、而非过度的保护？有没有常常在焦虑的严苛和无原则的溺爱中两头摇摆？......

安然守护的养花人

我曾有幸在小号角钢琴学校、参加过席慕蓉之女、当代著名钢琴家刘芳慈大师的现场访谈，听她满含深情地回忆父母在她成长过程中的尊重和帮助。

她说，即使她的母亲席慕蓉非常有名气，可她一直对自己的女儿说，“你不是我的女儿，你是你自己”；她给女儿请来最好的音乐启蒙老师，却从来对她弹琴没有严苛的要求和期待，反而总是在女儿练琴满半小时后就赶她出去骑车玩乐；她常常带女儿去参加各种舞蹈、美术方面的活动，去体会和感悟真正的美是什么；她还强调养育孩子的过程，是顺着孩子的天性、去扶着他走，而非拉着拽着逼着他走......


我们的孩子，都是那颗被我们揣在心口的千年种子、以及其后在岁月成长中盛放开来的莲花。做为养花的人，我们得是那个懂得种花规律、掌握种花技能、保持安然心态的守护者。

和孩子共同珍惜每一个成长的当下，在过程中共同去谱写彼此生命的故事，我想，这样才不枉为父母一场，才会真正享受“静待花开”的喜悦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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